“回皇上,已去传了,马上就到!”
听露伏地回答。
昭衡帝不再说话,只转回头,依旧蹲在榻边,握着她的手。
他就那样握着,一动不动。
幸好,裴济川来得很快。
诊脉后,他松了口气:“回皇上,娘娘这是孕期常有的呕逆之症,因夏日暑湿困脾,加上……”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心绪不宁,肝气犯胃,故而反应剧烈些。臣开一剂安胎止吐的汤药,连服三日,当可缓解。”
昭衡帝沉声:“务必用最好的药材。”
“是。”
药很快煎好送来。
宫人端着黑褐色的药汁跪在榻边,昭衡帝自然伸手接过药碗,挥了挥手:“都退下。”
宫人们躬身退下,连听露也悄声退出内殿,只留帝后二人在内。
殿门轻轻合上。
昭衡帝在榻边坐下。
他没有唤水仙起身,而是就让她靠着,自己舀起一勺药汁,轻轻吹凉。
水仙看着他低垂的侧脸,看着他专注吹药的神情,她偏过头,声音很轻:“臣妾自己来。”
“别动。”
昭衡帝声音低沉,勺子已稳稳抵到她唇边。
水仙只能张口,含住勺子。
他喂得极慢。
一勺,吹凉,递到她唇边,等她咽下,再舀下一勺。
目光始终锁着她,像在确认她每一口都喝下去了,像在观察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内殿极静,只有瓷勺与药碗相触的细微声响,和她吞咽药汁的轻响。
烛火在晨光里摇曳,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一碗药终于见底。
昭衡帝放下药碗,从一旁取过水仙的丝帕。
明黄的绢帕,一角绣着小小的龙凤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