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水仙屏退了所有随侍的宫人,只说要随意走走,不必跟着。
她走得极慢,本以为自己只在周围走走,然而一散步,再抬头,竟不知何时来到了冷宫。
深冬的宫道空旷寂寥,枯枝在风里簌簌作响,最温暖的盛夏,都挡不住冷宫的冰冷。
残垣断壁,荒草萋萋。
这里曾是先帝一朝,乃至更早历代妃嫔的囚牢。
青砖地缝里钻出枯黄的野草,窗棂朽烂,门扉半塌。
水仙在一处荒废的庭院前停下脚步。
院中那棵老槐树早已枯死,枝干虬结如鬼爪,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树下石阶上,坐着一个人。
那时一个衣衫褴褛、白发蓬乱的老妇。
这老妇,水仙曾经在冷宫的时候知道她,前朝的一位生了几个孩子后不久就疯了的妃子。
当时听着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冷宫里疯傻不在少数,如今水仙却不自觉地在老妇面前停下了脚步。
老妇背对着水仙,佝偻着身子,正哼着什么调子,水仙静静看着。
她知道暗卫就在三步外的阴影里,无声守护。
但她没有唤人,也没有离开。
那老妇忽然停了哼唱。
她朝着水仙看来,蓬乱白发间,露出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她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水仙。
准确地说,是盯住了她身上那明黄色的皇后礼服。
“皇后……”
老妇咧开嘴,“嘿嘿,皇后……又一个皇后……来啦……”
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在空荡的庭院里回荡。
水仙蹙眉,欲转身离开。
“别走!”
老妇猛地从石阶上站起,踉跄着扑过来。
枯瘦如柴的手伸向水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