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微酸的腕子,正准备唤人添茶,目光却无意间扫过案角。
那里压着几封从昭衡帝那边送来的,未及处理的零散奏报。
多半,是跟后宫有关的奏报。
她随手拿起最上面一封,是内务府关于秋季贡缎入库的例行禀报,估计是前些日子昭衡帝代她处理内务府事宜,如今水仙重新掌权,便将这些奏报从御案送到她的案头上。
放下,又拿起下一封,是钦天监呈送的星象记录。
第三封……
水仙的手,顿住了。
那是一封没有题头、没有署名的密奏,封口处用的火漆,纹样特殊。
水仙虽然从未见过,但不知为何,在她看到那特殊纹样的瞬间,下意识想到了从南疆而来的阿娜。
水仙的心跳,漏了一拍。
阿娜的信,怎么会送到她这里来?
水仙瞬间想到了裴济川曾说过的,阿娜在替昭衡帝调养身体,且因涉及龙体,不便泄密,连裴济川都不曾知。
估计,是宫人疏忽,将昭衡帝御案上的信件与那些内务府相关的奏报一同送了过来。
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试探她?还是……昭衡帝今早说的“再无秘密”,竟包括了连这样的密奏也对她开放?
水仙指尖冰凉。
理智告诉她,不该拆。
这是直呈皇帝的信件,她身为皇后,虽有协理六宫之权,却无权干预前朝乃至皇帝的私密事务。
可是……
“朕的江山,朕的身家,都交予你了。”
“我们之间,从今往后,再无秘密,亦无需猜忌。”
他今早的话,犹在耳边。
那灼热诚挚的目光,仿佛还在眼前。
水仙握着那封信件,薄薄的纸张却似有千斤重。
她该原封不动派人送还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