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登第客栈的地窖里,气氛却依旧凝重。
裴济川那边的地窖是为了动私刑临时改成的,登第客栈这边却是周砚为了不传播时疫,自己独自一人歇在这里。
除了偶尔有人会送来食物与所需用品,这里只有周砚一个人。
周砚反复发烧,起初还能强撑着起来活动,后面便是烧得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神志更是模糊不知道多久,才能稍微有些清醒的时间。
银珠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榻上已经烧得快没了半条命,却还坚持自我隔绝的男人。
银珠戴着厚厚的面巾,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这都是之前裴济川听闻太后可能是时疫之后,提出的预防之法。
她不顾他人劝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日夜不休地守在周砚的病榻前。
周砚高烧不退,时而昏迷,时而因痛苦而发出模糊的呓语。
他身上滚烫,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紧紧锁着,似是在与无形的病魔激烈搏斗。
银珠一遍遍地用浸了凉水的帕子为他擦拭额头、脖颈,进行物理降温。
她严格按照裴济川之前推测的防治时疫之法,用艾草熏烤房间,所有接触过的物品都反复清洗浸煮消杀。
她熬煮了裴济川之前初步研发的清热退瘟的药汤,小心翼翼地吹凉,然后用小勺一点点撬开周砚紧闭的牙关,耐心地喂他服下。
很多时候,药汁会从他嘴角流出,她就毫不气馁地擦掉,再喂。
周砚的病情几次反复,一度呼吸急促,肺部似是变成了破落的风箱发出难听的声响,情况极为凶险。
银珠握着他滚烫的吓人的手,感受着他生命的脆弱,往日里所有的沉默与克制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周砚……”
她哽咽着,声音低哑,带着泣音,“你答应过要护娘娘周全的,你也答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