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日抓阄输了的倒霉蛋。
此刻他脸上受了伤,裹着块脏兮兮的布条,被拽出来连忙抱拳:
“大人,属下就是琢磨着,弟兄们大多是被逼无奈。恨的是那些克扣军饷、还要咱们送死的狗官,并不是真想造反。所以……就瞎凑了这么个词儿。”
林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读过书?”
奎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早年间家里宽裕,念过几年私塾,后来遭了灾,才吃了这碗断头饭。”
“读过书好啊,读过书的人,心眼……心思活泛。”
林川笑起来,声音拔高,“这词用得极好!不但保了你们的命,也保了这一万多兄弟的命!今日之战,你们八人,连同这五百弟兄,算头功!”
“头功”二字一出,五百多条汉子齐齐抬头,目光狂热。
盖了手印,回来拼死拼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图个啥?
不就是为了这一句话!
“谢大人!”
吼声震天,把旁边那一万多降卒吓得一哆嗦。
林川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各位弟兄!我在当涂城说过,只要完成任务,银子管够,想回家的给路费,决不食言!”
他顿了顿,看着那些眼神热切的汉子。
“现在,路摆在你们脚下。想回家的,站左边,领了银子立马滚蛋,回去娶妻生子盖房子,把这身皮扒了好好过日子!”
“不想走的,想留下来博个前程的,站右边!”
说到这儿,林川脸上的笑意陡然收敛,一股子杀伐气扑面而来:
“丑话说在前头!跟着老子干,脑袋随时可能搬家!但有一条——”
他竖起一根手指。
“在老子的队伍里,没有‘克扣军饷’这四个字!老子吃肉,就绝不让你们喝汤!谁敢伸爪子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