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拂过望到肉山般的黄金梁,越过黑袍扎纸匠、老皮影人,彩戏邓三儿,义庄的少庄主、堡主当家、匪首、更夫、锵将、野和尚、秃毛道士……,怎么还有个道士?
万朝海不记得自己请过两个道士。
也不必理会。
若是往常,万朝海一定不会大言不惭让众人臣服,光是黄金梁就得让他以礼相待,更不用说扎纸匠柳七,以及盘踞骷孤山的老人,这位开府公开叫板城隍,说是欲取而代之,所以他顶多是把县衙的吏员和捕头变成活尸受他差遣。
但这一回可不寻常。
他背靠白教圣女以及白莲教几位护卫高手,掌握五百力士,还有赵、刘二位将军,再加上他手中的三把刀,这盂县的外道异人就是不服也得服。
从此他就可以再无顾及,彻底掌握一县之地,进可攻城略地,退可深山扎寨。
哪怕经世会败了他也可以保存下来实力,等待新时机。
人呐,就得借大势做自己的事情,什么圣女消息不可泄露,什么保密护送,他先扯过来用用。
若非畏惧经世郎,他连圣女都不想放走。
万朝海放松地倚靠在座椅上,举起酒樽说道:“当然。”
“万朝海,你他娘喝血喝疯了,你也不去盂县十里八村打听打听,我打更人薛老古的厉害。贾府诺大基业,还有做大官的亲戚,我要他老太太三更死,阎王就不敢留到五更,就连贾大爷的美娇娘我也弄来颠鸾倒凤整一旬。”
“我成名的时候,你万朝海还在撒尿和泥玩儿。弄些脏血来污我等,真真活得不耐烦。”薛老古一把扯出铜锣,就要敲响。
咚。
咣当。
却不是薛老古敲响铜锣,而是他执鼓槌的手掉在了地上,接着另一只握着铜锣的手也掉了下来,咣当当,薛老古惨叫一声,举起没了双手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