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揽客的破旧黄色“面的”。
这车饱经风霜,黄色的油漆大片剥落,露出底下的铁锈,引擎盖缝隙里还顽强地冒着缕缕淡蓝色的尾烟。
司机是个黑瘦精干的汉子,嘴里叼着半截快燃尽的烟卷,烟灰簌簌落在车里。
“客运站!两位!”赵岳拉开车门。
司机哑着嗓子应了一声,掐灭烟头。
“面的”像一头疲惫的老牛,发出“突突突”的闷吼,车身随之剧烈抖动了几下,才不情不愿地汇入小城雨后清冽的晨光里。
齐云靠在车窗边,窗玻璃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油污和水汽。
窗外,低矮的砖瓦房顶湿漉漉地泛着深色,道旁高大的梧桐树叶子滴着水珠。
挑着竹扁担的乡民脚步匆匆,扁担两头沉甸甸的竹筐随着步伐咯吱作响,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叮叮当当,穿透薄雾,划破街道的宁静。
九五年云南小县城的清晨,带着泥土的芬芳、市井的喧嚣和湿漉漉的生机,鲜活而具体地流淌过眼前,又被飞驰的“面的”抛向身后。
几经颠簸,二人在百花县城汽车站挤上了开往金鸡市的火车站,挤上了北上的绿皮火车。
“跟着我!”一到火车站,赵岳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领着齐云也不买票,径直穿过拥挤不堪、充斥着各种气味的人群,敲开了一件办公室的门,出示了证件。
随即那人顿时眼中一亮,随即双手将证件送回,带着二人直接走员工通道,直接上车。
来到列车中部相对僻静的一节车厢。
早就有一名列车员再次等候。
列车眼神里掠过一丝恭敬,拉开了紧闭的包厢门:“二位,请进。”
眼前豁然开朗。
小小的包厢,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和拥挤。
包厢内是两排相对的下铺软卧,深蓝色的绒布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