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命地往西跑。
他借着那身夜行衣,很快隐于黑暗,而另有人又从黑暗走出,一步步靠近衡帝所住的永寿殿。
适时,殿内传来御前太监总管的声音。
“太妃娘娘,时辰不早了,您也快回去歇息吧,太上皇这里有老奴侍奉着,太妃娘娘尽管放心。”
淑太妃长吁短叹,话语里似乎都裹着愁绪。
“回去也是惦念着这里难以入眠,本宫还是在这里守着太上皇吧。”
“太妃对太上皇真是情意深重。”御前太监总管低声叹道。
淑太妃答:“本宫是个妃,算不上正妻,但好歹也同太上皇以夫妻之道过了数十载,在旁侍奉也是理所应当的。”
八哥儿就这么一边听着,一边端着银丝炭躬身进了殿内。
“公公,炭拿来了。”
那太监总管立刻吩咐道:“太上皇身子虚,夜里更是畏寒,快把炭点上。”
银丝炭点燃,八哥儿又静悄悄地退出了永寿殿。
顺着游廊,他走到无人之处,掏出藏在袖袋里那两个瓷瓶。
一个瓶里装了发油,一个里面则装了满满的白磷粉。
八哥儿将其紧攥着在手中,仍在纠结。
他已经放弃了好几次下手的机会。
在恩情和良心之间,八哥儿不知该如何抉择。
到底该不该听先生的话,烧死衡帝,替先生报仇呢?
每当答案是肯定时,江箐珂和喜晴同他说过的那些话,便又会在耳边回荡。
“这世间的夫子先生,都是教我们如何做人的,从没有一个先生是教人如何当影子的。”
“我们太子妃说了,挾恩图报的那都不能叫作恩,只能说是利益交换,尤其是那种早有图谋所施的恩情。”
“先生也不是什么大圣人,说的教的未必全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