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尧仰着下颌,弓着腰身,不停地拧动身躯挣扎。
他胸腔上下快速起伏,两片唇瓣微微颤抖,那沙哑难辨的声音则被喉间的哽咽悉数淹没。
蒙在眼上的披帛也有两处被泪水一点点濡湿。
他明明哭得无声无息,江箐珂却像产生了幻觉,感到他的哭声就在耳边萦绕,听得她无比揪心,不由得也跟着鼻子发酸。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极坏的人。
弃了他们的孩子,如今又要弃了他,只为自己未来不会成为那个被抛弃的。
睫羽扑闪,带起泪珠点点,映着殿内的烛火,泛着晶莹的光。
江箐珂擦了擦泪,扯来被子替李玄尧盖好。
“夜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咱俩不合适。”
“你身边女子那么多,以后也不会少,少我一个,不差什么的。”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在彼此都喜欢的时候,好聚好散,也挺好的。”
“更何况,我这人脾气不好,脑子也不灵光,当不了你的皇后。”
“你另找个贤良聪慧的女子当皇后吧。”
说话间,江箐珂将藏在枕下的军令牌摸出,塞到了李玄尧那无力的手中。
“这是阿兄给你的军令牌。”
“若是日后真遇到什么事,无须走文书,也无须同我父亲招呼。”
“你可直接从西延落星岱和盘龙岭两处,临时调用两万重骑兵马。”
“能为你做的,就这些了。”
“我走了。”
“若是恨我好受些,你就恨我吧。”
药性生效,李玄尧的双腿双手挣扎幅度越来越小。
无声翕合的唇慢慢闭合,呼吸渐趋平缓,人渐渐昏睡了过去。
江箐珂起身,就着浴桶里早已凉却的水,擦去了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