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影子。
周莹。
沈桃桃的呼吸瞬间窒住,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一个人。
只是一副骨架,单薄的破布胡乱缠在身上,露出的手腕,布满了冻疮和溃烂的伤口。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吊着一口气。
最刺目的是她脚踝上,竟然拴着一根拇指粗的铁链,另一头深深钉死在泥墙里。
锁链磨破的皮肉早已溃烂发黑,脓血混着污垢冻成了冰坨。
“莹儿——”随后冲进来的周寡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她扑到草堆边,看着妹妹这副比鬼还不如的模样,想碰又不敢碰,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我的妹子啊,他们……他们怎么把你糟践成这样了啊,天杀的!天杀的啊!”
“陆夫人,快!”沈桃桃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你先给看看,人已经晕过去了。”
陆夫人踉跄着挤进来,只看了一眼,饶是她见惯了流放地的惨状,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她扑到草堆边,颤抖的手指搭上那细得硌手的腕子,又飞快翻开周莹紧闭的眼皮查看瞳孔。
“还有气,快,抬出去,这里太冷,必须立刻挪到暖和的地方。”陆夫人的声音急促,带着十二万分的焦急,“小心点,别碰到她的伤,骨头太脆了。”
“我来。”赵老四红着眼,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闪开,”李瘸子像一头被激怒的狼,他看也没看旁人,几步冲到草堆边。动作快得与他瘸腿的形象格格不入。
他毫不犹豫地扯下自己身上那件大棉袄,小心翼翼地将周莹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然后,他俯下身,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极其轻柔地将周莹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让开!”他低吼一声,瘸着腿,撞开挡在门口的人群,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陆太医的小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