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旧情没有?列祖列宗咋就没半夜爬出来扇你嘴巴子,问问你怎么给沈家挑这么个‘好主母’!”
最后那滚烫的目光砸在沈小川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还有你,沈小川,吃饱两天饭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吧?骨头缝里那点纨绔儿飘起来够劲儿是不是?挑?你拿什么挑?宁古塔的地皮子都得从大哥手里头一分分抠出来给你,大哥挣工分给你烧煤供你活着喘气儿,现在还敢觍着脸在这儿指手画脚?你以为宁古塔是你后宫,选妃呢?要不要给你扎个戏班子唱三天大戏你再挑?”
那刀子一样的目光最后扫过沈二嫂,眼底的火焰跳了一下,终究没有烧过去。
沈二嫂摸了摸肚子,长吁了一口气。
噼里啪啦一通爆裂的怒斥,像烧红的烙铁轮番狠烙过屋中的每个人,烫得他们脸上火辣辣一片,又臊又疼又懵,张着嘴,一个字都接不上来。
屋里只剩下沈桃桃最后那句“轮不到你们那浆糊脑子掰扯。”的回音,在空气里嗡嗡作响。
沈大山那颗冰冻的心,此刻像被无形的暖流浇化了。他死死咬着牙关,腮帮子高高鼓起,强忍着那几乎要冲眶而出的滚烫。
他看向沈桃桃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炽热,吸了吸鼻子,才嘶哑地吼出声,像宣誓又像呐喊,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铮铮作响:“桃,哥……哥这辈子记死了,日后你就是我祖宗,老哥给你养老送终。”
听着很真诚,但沈桃桃只想把碗砸他脸上。
屋外的冰檐下,谢云景已经站了半天,肩上玄色的大氅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粒子,衬得他眉目越发清洌。
他像一尊沉默的黑塔,无声无息。
张寻那家伙则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埋在谢云景身后,只伸着脑袋,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听着屋里那酣畅淋漓的骂声。
他扭头凑近谢云景耳边,压着气声,眼珠子都要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