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闪着狡黠的光:“等明年开春……那些狄戎老贼们,兴高采烈地过来开库门,一看……”
张寻噗嗤一笑,捏细了嗓子学舌:“哎哟我的长生天!耗子精搬家啦。”
谢云景撑膝喘息,染血的唇角忽地一扯。
沈桃桃眼疾手快地塞进一根棒棒糖,包甜,谢云景叼住糖的同时,利齿咬上她的手指。
回到宁古塔时,天还没大亮。
破晓的寒霜凝在眉梢,沈桃桃冻得发麻的手悄悄推开屋门。
暖流扑面涌来,身体刚觉得舒展开来,就迎面撞上五道直勾勾的目光。
炕沿上,沈大山、沈小川抱着被子正襟危坐如门神,沈二嫂攥着半块没纳完的鞋底,何氏捋着碎步,连墙角打鼾的沈父都盘腿端坐。
十双眼睛粘在她糊着泥雪的狼皮袄上,烫得她面上发红。
这阵仗比狄戎骑兵还吓人。
“那啥……起挺早哈……”她干笑着往自己的房间挪。
何氏腾地扑下炕,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桃儿啊……”
滚烫的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砸在她的手背上,激得她一个哆嗦,“娘不瞎啊,娘的桃儿啊…”
何氏的哭腔混着呜咽,“娘……娘都晓得,你就是拿自个儿当钩子,死命地往上攀着那谢爷,娘心里头明镜似的,我的傻闺女……”
何氏的手劲很大,掐得沈桃桃骨头疼,嘶哑的声音像砂纸磨着耳膜,“女儿家的清白身子,那是顶天的体面,你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他……算啥?连个……连个最低贱的通房丫头都不如,流放犯的闺女,连给人做个贱妾都不配啊,我苦命地得桃儿。”
最后几个字,何氏几乎是哭嚎出来的,撕心裂肺。
就在沈桃桃被这突如其来的汹涌哭诉砸懵,脑子里嗡嗡作响,刚想张口反驳“我跟他清白着呢”的当口,旁边一直沉默的沈二嫂张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