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仪自是相信苏萤说的,于是撅着嘴将自己迟迟无从下笔的题目呈于苏萤面前。其实白先生的题目无非就是那些让女子出嫁从夫,未嫁从父,夫死从子等老掉牙的论调。这样的文章,对从小与外祖门生一同听课的苏萤而言,比八股文还要容易。
于是她将自己写八股文的诀窍,分了一两成功力,教给婉仪:“先生让你作功课,不是让你考状元,而是让你明白其理。哪怕你真的不明白,就要装着明白。”
婉仪听得目瞪口呆,这还是她之前认识的温文尔雅,安静婉约的萤儿姐姐吗?
许是方才那一通驳论,把曾经那个在雁荡山脚下无忧无虑、率真直言的苏萤给唤了出来。她看着婉仪一脸疑惑,只道她不解自己所说,于是身体力行,示范给婉仪看。
只见她新铺了一张宣纸,一句一句讲解道:“拿我的题来说,先生旨在知晓,我是否明了何为女子三德?那么,开篇首句,便是将这题的主旨用另一番话复写一遍。”
她一边说着,一边以簪花小楷写下题目大意,还不忘提醒婉仪,道:“上回你说也想用魏碑抄经,切记,先生的功课,必须用闺阁体簪花小楷。莫要问缘由,世道便是如此。”
“开篇之后的正文,则按题目大意分段。以此题为例,讲的是三德,则分为三段,每段首句仍是主旨,之后以事例列举,若能掉书袋,引经据典则更佳。”
此类男尊女卑、三从四德之文,苏萤信手拈来,犹如信口胡诌,侃侃而谈,下颂贞洁牌坊,上斥则天女帝,说得自己都似乎信了几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正文写就,然后点题:“最后一段,再重申一遍主旨即可。”
婉仪看得苏萤行云流水一般,将她苦思近一个时辰却未动一字的文章写就,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满满一张宣纸,哑然无语。
苏萤顺手将文章一放,又铺了一张新纸,把笔递给婉仪,道:“来,你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