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跪下”冷然落下,她才明白,那是冲着她来的。
她立时双膝跪地,低低唤了声:“公子。”
李嬷嬷向来唯雪鸢马首是瞻,看雪鸢垂首跪下,她也跟着跪了下来,只是那俩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尽管她的脑袋瓜根本不可能想出些所以然来,可她还是决定,无论如何,待会儿雪鸢说什么,自己便跟着说什么。
“怎么,还是不说吗?”
头顶处传来冷意,向来温和的公子,此刻像变了个人似的。
雪鸢咬了下唇,心一横,整个身子都匐在了地上。藏书阁没有地龙,本就靠着个火盆烧炭取暖,这地凉得让她身子发颤,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抖了起来,让人见了易生怜意。
“公子,您先消消气,您要奴婢说什么,奴婢说便是了。”
若是换作他人,见雪鸢那发抖的身子,听着娇弱的嗓音,多多少少会生出疼惜之意,一个丫鬟能做多大的错事呢?
可惜,那是杜衡,是最见不得下人没有规矩,欺上瞒下,自以为聪明,把主子哄得团团转的杜衡。
他一眼都不愿瞧那故作柔弱之姿的身影,继而转向李嬷嬷,沉声问道:“你呢?你也打算像她一样,当个锯嘴的葫芦吗?”
李嬷嬷一听,双手一张,也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嘴里不停地哆嗦:“公子明察,老奴一概不知,一概不知啊!”
杜衡也不再逼问,而是转头吩咐夫人身旁的婆子,让其推门传话。
不一会儿,一个手脚被缚、口中塞布的小丫头被带进屋来,程氏一看,这不正是杜顺家的那个干女儿。
好啊,儿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为了个女子,竟已到如此地步,程氏又惊又恨,道:“衡哥儿,你糊涂啊,你是要为个女子,连功名前途都不要了吗?要不是她们忠心耿耿,让母亲知晓你与那苏萤私相授受,你是否打算将我与你祖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