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傅让他换回真名,说是生逢乱世,当有振聋发聩之声,唤醒国人。”
“他……成家了?”陆远又问。
“嗯。”
陈小苗点点头,眼神飘向远方,陷入回忆。
“二师兄本是俗家弟子,家是镇上开药铺的,家里送他上山,是想让他学点本事,再沾点仙气儿,求个平安。
后来他爹娶了窑女,败光家业,惹来仇家,师傅才给他改的名……”
她顿了顿,继续道:“二师兄长得人高马大,性子最是急公好义,村里谁被欺负了,他总是头一个出头。
后来国难当头,他更是坐不住,撺掇大师兄和三师姐下山。
俺记得,他下山那天,师父啥也没说,就给了他三炷香,让他给祖师爷磕了头。
临走前,他跟俺说,他爹娘早几年给他寻了个媳妇,过门但没洞房,但他得先回去一趟,给家里留个后,不然就是不孝。”
陈小苗说到这,眼眶又开始泛红:“俺当时就觉得二师兄这一走,山里头好像都空了一大块……
没想到,真没想到,他的后人如今会在江城附近安家。”
陆远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一个鲜活的、有血有肉的形象,在他脑海里慢慢勾勒出来。
一个性情刚烈的年轻人,在国破家亡之际,毅然决然奔赴战场。
临行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身上,留下一点血脉的延续。
车子下了高速,又在坑坑洼洼的乡道上颠簸了近一个小时,导航终于提示“已到达目的地附近”。
安桥镇。
地方比陆远想象的还要破败一些。
街道狭窄,两旁的建筑大多是两三层的砖混小楼,墙皮剥落,露出里头暗红色的砖块。
街上几乎看不到年轻人,三三两两聚在墙根下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