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呢?”
陈小苗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神黯淡下去:“那年鬼子打进中原咧,道观里收留了好多伤兵和没处去的乡亲。
师兄师姐们听了鬼子造的孽,气得眼都红了,非要跟着那些伤兵一起下山打鬼子,后来有人来信,说二师兄三师姐都死在鬼子手里,只剩大师兄去咧西边……”
陆远继续问:“那你呢,怎么混到灾民堆里了?”
“半年前有个狗养的鳖孙给鬼子带路,说俺们道观窝藏伤兵,师傅带着俺混在逃难的乡亲里往外跑,想着去西边找大师兄。
可师傅都九十多咯,路上没撑住,饿没咧……就剩俺一个咧……”
陈小苗一边说,一边拼命往嘴里塞包子,仿佛这样就能堵住涌上来的悲伤。
“节哀。”
陆远轻叹一声,没再多话。
陈小苗一直闷头吃,直到把最后一个包子咽下去,把碗里的粥喝得干干净净,连碗底都舔了一圈。
她抬起头,看着陆远面前干干净净的桌面,小脸“腾”地红了,局促不安起来。
“不好意思,俺把饭都吃咧……恁真是个天大的善人!祖师爷在上,善念通玄,福生无量……”
她双手合礼,像模像样地念了几句道家的吉利话,眼神真挚又带着点讨好。
“没事,我不饿。”
陆远摆摆手,看着陈小苗那双清澈又带着点狐媚气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起来。
“既然你吃饱了,那现在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做好心理准备。”
陈小苗被陆远架势一唬,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小手紧张地攥着过长的运动裤,怯生生地点头。
“恁……恁说。”
“现在是2025年,距离你掉进井里那会儿,已经过去八十多年,这里也不是豫州,是首都,也就是那时候的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