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门帘掉下的那一瞬,明皎听到白卿儿在里头说:“外祖母,我方才听遇表哥说,二叔祖父家的明远表哥来了京城参加今科春闱。”
随即是太夫人不快的冷哼声:“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方嬷嬷,可曾收到过老家的书信?”
方嬷嬷恭敬地答:“回太夫人,不曾。”
太夫人冷冷道:“这一家子老的少的,全都不懂规矩!”
“也难怪……都是小娘养的!”
门帘外的明皎步伐一顿,藏在袖中的双手用力地攥了攥,很快就若无其事地出去了。
东次间内的仆妇见太夫人动怒,皆是敛气屏息。
“外祖母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动怒,”白卿儿细声细气地说,“不值当的。”
她体贴地将一盅茶送至太夫人手中,顺势在她老人家身边坐下。
太夫人喝了两口茶,神色稍缓。
放下茶盅后,她轻轻拍了拍白卿儿的手,“还是你贴心,不似你表姐……性子有些左。”
“不说别的,你大姨母脾气傲,真与你表姐做了婆媳,怕是针尖对麦芒,迟早闹得家宅不宁。”
白卿儿亲昵地依偎在太夫人温暖的怀里,小心藏住自己的表情,低声说:“外祖母……大姨母她是不是更喜欢表姐?”
“怎么会?!”太夫人心疼地看着外孙女,轻轻叹气。
心下了然,外孙女这是担心诚王夫妇不肯退亲。
知女莫若母。
太夫人心里明白长女明蕙并非舍不得明皎,而是舍不得明皎她生母留下的嫁妆——那可是江南楚家一半的家业。
可这话她又不能明说……
太夫人一手顺着外孙女乌黑的长发,笃定道:“你大姨母自小最疼你了!”
老妇的声音慈祥又温和,却安抚不了白卿儿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