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平平淡淡的四个字,却让场中气氛再度一紧。
杨戬与哪吒皆是身子一震,齐齐躬身,朝着虚空行礼:“弟子在。”
燃灯古佛合十的双手微微一顿,那本已安然的心境,又起了一点波澜。
他原以为广成子言尽于此,不过是公事公办地澄清一个事实。
可如今看来,这位阐教的大师兄,分明是意有未尽。
封神一役,阐教金仙凋零,更有数位入了西方教,化为佛门菩萨,这其中便有普贤、文殊、慈航这几位顶尖人物,连同他这个副教主在内,阐教可谓元气大伤。
千年以降,昆仑山玉虚宫愈发清冷,门人稀少。
广成子身为仅存的几位二代弟子之首,执掌玉虚钟,代师尊看顾阐教门庭,心中那份维系道统的执念,怕是比任何人都要深重。
今日之事,看似是审一个陆凡,实则也是佛道两家在天庭这方寸之地的一次角力。
他广成子若只是否认了事,岂不是显得阐教无人?
只听广成子的声音悠悠传来。
“尔等二人,一个是玉鼎师弟的徒儿,一个是太乙师弟的宝贝。乃是我玉虚三代弟子中的翘楚,随师长征战沙场,历经封神大劫。”
“自那一役之后,我阐教门下,死的死,散的散,上了封神榜的,身不由己;入了西方教的,另起炉灶。偌大的昆仑山,日渐冷清。如今,也只剩下你们这些小辈,还在天庭撑着门面了。”
“怎么今日在这斩仙台上,倒有些束手束脚?我玉虚宫门下,什么时候这般畏缩了?”
这话听着是责备,可其中回护之意,谁人听不出来?
“旁人说些什么,信些什么,那是旁人的事。你们自己心中,难道也生了疑窦,没了主见?”
“我阐教门人,上不愧于天,下不怍于人,心中自有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