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陆棉棉的方向,嘴角却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一种彻底的、破罐子破摔的轻蔑。
“该交代的从进入衙门大牢这一天我都已经交代的清清楚楚了。上一个来审讯的捕快已经将我的口供巨细记录下来,大人若想知道我交代了什么,尽管去调查就好了,除此之外,我再没有什么可以交代出来的。大人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便是。何必多费唇舌?”
她的语调平缓得没有一丝波澜,每一个字却都像淬了冰的针,直扎人心。
她拒绝配合,只求速死,如同在月娇奴身上看到的惨状一般,了无牵挂——或者,是保护着最后的牵挂……
陆棉棉心头一刺。这份尖利的抗拒和无所谓的态度,让她握笔的手指微微收紧,竟一时语塞。
她试图从过往作为底层小人物挣扎求生的经验里去理解盲女此刻的决绝,但那弥漫的绝望如同坚冰,将她想撬开的缝隙瞬间冻得严实。
审讯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审讯室厚重的木门被无声推开。薛煌高大的身影裹挟着牢狱通道里更阴冷的气息走了进来。他没有走到桌后,而是停在陆棉棉身侧,如同阴影中的山岳。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落在盲女身上,只是垂眸扫过陆棉棉记录簿上那片空白。
“求速死?”薛煌的声音响起,不高,甚至显得有些随意,却让室内的空气温度骤降几度。“倒是个干脆利落的心思。”
这样的女子性情倒也符合赵海所说的愿意牺牲自己而成全一对有情人的性子。
陆棉棉抬眼看薛煌,捕捉到他眼底一丝冷酷的了然。
盲女的身体似乎绷得更紧了一些,那副视死如归的面具下,细微的颤抖暴露了她并非真的无懈可击,她对薛煌的恐惧,显然更深。
薛煌没等盲女再说什么空洞的挑衅,他微微侧头,仿佛在欣赏墙上摇曳的油灯影子,语速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