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魏征那板正刚硬、忧国忧民的语气,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房公明鉴,晚生今日虽……失仪,然魏公常言,朝纲似网,法度如丝。牵一发,恐动全身。”
他稍微停顿,仿佛在组织魏征会说的话,目光直视房玄龄那深不见底的眼眸,
“魏公亦曾痛心,彼秦王府功勋,国之柱石,然亦有蒙蔽圣心、强占他人田宅、私役工匠营建府邸之举。”
陈光蕊的声音带着一丝忧切,“恳请房公……肃贪正纪,正本清源,此非为个人恩怨,实乃为陛下江山稳固计。”
嗯?
刚才抽完疯,这会打算抽我了?
房玄龄端着茶杯的手定在了嘴边,脸上温和的笑意彻底收敛。他沉默片刻,才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魏公与状元郎,有心了。此事……老夫心中有数。”
话是应下了,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你陈光蕊,管得太宽了,这账,我房玄龄记下了。
被房玄龄那冰棱般的目光刺了一下,陈光蕊心中反倒是踏实了很多。
他立刻顺势告退,无视了殷开山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笑呵呵地离开了相府。
......
长安城的夜色更深了。宵禁前的街道上行人稀少。陈光蕊步履如风,直奔李靖的下榻之处。
李靖正准备几日后点兵出征的事宜,见到陈光蕊深夜来访颇感意外。听完陈光蕊急切说明来意,希望能随他大军前往代州前线,哪怕只任一员小小随军文吏也可。
李靖习惯性地摸着下巴的短须,浓眉拧成了疙瘩,语速慢吞吞地,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谨慎,
“光蕊啊……你……别急,让我想想。留在长安多好,你可是新科状元,前途光明。代州那边……靠近突厥,刀兵凶险不说,条件艰苦,你跟老夫去那穷山恶水之地作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