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鹿为马。我陈光蕊虽忝为今科状元,蒙殿下恩典,心所想,便是为君分忧,解其烦难,纵是刀山火海,也当直言不讳。”
他顿了一下,语锋陡然锐利,直指孙伏伽最深的伤疤,
“不像某些状元前辈,考了个功名,便只知钻研揣摩上意,要么献上一篇‘风涛帝业浮’的谄媚文章,要么就学那前几日那封骂遍了文武三家、却毫无真知灼见的糊涂奏疏!此等行径,岂是我辈读书人所当为?”
“风涛帝业浮”!这正是孙伏伽刚才那篇马屁诗的结句!陈光蕊毫不留情地再次撕开了孙伏伽最后的遮羞布。
而更狠的是他提到了“那封骂遍了文武三家的糊涂奏疏”!
要知道,这件事,还没过呢,太子的清洗,也没有完全结束。如果没有人提起,那么会随着众人的记忆消散,可若是被提起了呢?
孙伏伽猛地抬头,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声响,脸色由灰败转为死白,眼神涣散,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魂魄。
他看着陈光蕊,又看看高高在上的太子,巨大的羞耻和恐惧将他彻底淹没。
李世民的目光在孙伏伽身上停留了足足有几息。那眼神里的冰冷与毫不掩饰的厌恶,如同实质般刺得孙伏伽浑身冰凉,几乎瘫软在地。
太子什么也没说,但这沉默的眼神,已然宣告了孙伏伽政治前途的终结。他,完了。
然而,场中的沉重气氛并未持续太久。李世民冰冷的目光从孙伏伽身上移开,最终定格在陈光蕊身上时,那份厌憎荡然无存,转而化为一种奇异的热切与激赏,仿佛驱散了方才所有的不快。
“哈…哈……哈哈哈!”
李世民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洪亮爽朗,回荡在园林里,显得格外突兀却又振奋人心。
他站起身,大步走下主案,径直来到陈光蕊面前。那份沉郁的帝王威仪悄然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