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笃定:如今已是佛门记名弟子,殷开山纵使位高权重,又能如何?那份“桃花煞引”,总该断了吧?
陈光蕊心中得意,自己这个阳谋,你佛门到底还是接了。
现在礼成,总不会再有人逼他了吧?
回到驿馆,那喧嚣仿佛从未发生过。
院子里,张昌龄正坐在石阶上。
他穿着崭新的锦袍,原本精心梳好的发髻有些歪散,脸上的谄媚笑容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灰败的死气。
膝盖似乎更肿了,整个人蜷缩着,背影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颓丧和绝望。
陈光蕊心中“咯噔”一下。这神情,绝不是装出来的。张昌龄也看到了他,嘴唇哆嗦了一下,想挤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张兄,这是……”陈光蕊走近。
张昌龄猛地抬起头,眼圈通红,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不敢置信的委屈,
“拒了!殷相爷那边……把我送去的那些名贵物件……全……全给退回来了!连门都没让我进去!派人客客气气说了声‘相爷心意未定’……心意未定?!你不都彩楼观选了吗?陈兄……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几乎要嚎啕出来,死死抓住陈光蕊的袖子,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无法理解,陈光蕊都宣布“出家”了,自己怎么还被拒绝?
听到张昌龄的话,陈光蕊的眉头深深皱起。
不对劲,佛门出家这条路,似乎没彻底斩断这根线?或者说,殷开山那边的阻力,超出了佛门身份的约束?
他必须弄清楚殷开山下一步的打算。光靠猜是没用的。他不动声色地拂开张昌龄的手,
“张兄宽心,容我想想......”
那还能再想什么?
陈光蕊此时心乱,只是胡乱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自己便借口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