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检查过了,不可能有任何人偷听。
魏征倒了一杯陈光蕊带来的劣酒,轻轻点了一下头,“有心了。”
陈光蕊执箸轻点蒸豚,一边吃菜,一边评价着刚刚魏征的那句话,“棺椁既备,反是坦途。”
“哦?”
魏征顿了一下,“这句话倒是与你那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有些相似了。”
他看向了陈光蕊,“半天时间,你那首诗已经传遍了长安。”
而后,眼底锐利渐消,代之以长者独有的温煦,
“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原是人间至好的景致……”
喉间滚雷化作一声低叹,“可长安城的风口浪尖,向来不吝于撕碎少年羽翼。你这诗半日插遍一百零八坊......”
他凝视陈光蕊,皱纹里渗出一丝忧虑,“不过你要切记,站得最高的新枝,总是最先遇着雷霆。”
说道此处,他便不再多言。
陈光蕊也只是点头,表示已经受教了。
魏征看着陈光蕊沉稳,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少年人,你那'安内必先慑外'的谏言......“
他忽从旧袍袖中抽出一封磨出毛边的信纸,
“胆识惊人!但老夫想知道,“
他目光如针尖地刺向陈光蕊:
“这'慑外'二字,是你一人所想,还是得高人指点?“
陈光蕊看着那封信,认出了这是昨日自己送到魏征府上的,也料想过今日,魏征会这样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觉得呢?”
陈光蕊放下了筷子,迎上了魏征的目光,
“整个长安城里,谁还会帮你?”
魏征冷笑,“你这是帮我?现下,秦王旧臣皆主清剿东宫余脉,你这‘攘外’谏言若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