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对着同样惊骇的长随嘶声低吼:“速去!给本官查实!立刻!马上!”
......
半个时辰后,长安东市,八仙楼二层。
新科榜眼张昌龄满面红光,坐于主位,被周平等一群同榜进士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
喧闹的酒气在雅间内氤氲。周平正站在席间,绘声绘色地模仿着前几日泾河边老渔夫撒网的滑稽姿态,引得满堂哄笑。
“……哈哈!你们说,咱们那位状元郎陈光蕊,此刻怕不是在永兴坊外,学那姜太公垂钓,”
周平故意拉长声调,引来众人好奇的目光,才嗤地一声讥笑道,
“只不过他等的可不是文王,怕是指望着魏征大人自己从水里浮上岸来呢!”“哈哈哈哈!妙极!妙极!”
“周兄高见!”
席间立时爆发出更刺耳的嬉笑与附和。
张昌龄矜持地端起面前的青瓷酒杯,指节在细腻的瓷壁上摩挲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嘈杂,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笃定,
“诸位,此等不识时务、自寻死路之人,纵有文魁之名加身,如今身陷那等漩涡,”
他微微停顿,环视一圈在座的宾客,缓缓吐出四个字,
“也不过是……插翅难逃。”
笃定的语气仿佛早已预见结局,引来的是一片心悦诚服的赞叹与恭维。
“张兄洞悉世事!”
“榜眼高见!”
仅一扇薄薄的山水屏风之隔,临窗的角落里,气氛却是截然不同的静默。
陈光蕊安然独坐,慢条斯理地用箸尖夹起一片切得薄如蝉翼、莹白如玉的鲜鱼生,轻轻浸入面前盛着青绿蒜泥与黑亮豆豉的小碟中,蘸足滋味,才缓缓送入口中,闭目细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