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竟先冲了出来。
猝不及防间,几个大汉硬生生撞在板车上。
这时候就能看出板车前头挡板的好处了——对方长刀根本挥不到自己头上。
在下坡路的惯性下,百多斤的重板车,活像一柄攻城锤。
莫说是几个觉醒了气血的武夫,就算是入了品的,恐怕也难轻易挡住这雷霆一击。
沉闷的骨骼折断声,尖锐的哭喊声,伴着翻飞的残肢、溅起的血雾,在当场响成一片。
十多步的距离,眨眼间就过去了。
“退...”
眼见瞬间撞翻了好几个人,祥子大吼一声,
文三几个来不及细看,赶紧转身,只低头拖着板车,往来路跑。
等四辆板车再回到上坡,那条黄土路已然是血糊糊的一片。
坡上的车夫们看得一呆,
文三这几个亲历的车夫,更是浑身一颤。
车夫之间斗殴是常事,莫说抢地盘这些,两家车厂只要一言不合,就是一场群架。
只是...他们哪里见过这般血淋淋到骇人的场面。
但那些流民们,却似乎见怪不怪,蜡黄脸上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冷漠....
甚至还有光着屁股、瘦得皮包骨的小孩,从人群里钻出来,在人体残肢里扒拉着已蜷缩成一团的长刀。
文三颤颤巍巍,扭头望向祥子,正想问些什么,
却瞧见一张与惯常憨厚模样全然不同的脸孔。
似悲悯、似暴戾,更多的还是平静...
但偏偏,这份平静之下,似乎藏着某种文三不太能看懂的情绪。
很难想象,如此复杂的情绪竟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脸上。
文三愣住了,
他是个粗人,平日最爱去茶馆听人说书,也听不出啥门道,只会扯着嗓门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