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吵醒徐斯礼,只敢动作很轻地侧过身,背对着他的胸膛,望着黑暗中虚无的一点,想着她家那场大火。
官方定性为意外,她也认可“意外”这个结论,但如果能知道具体是什么意外,到底是电路设备的问题,还是给妈妈温药的炭炉的问题,也许她就能放下这个心结了。
她一直没有真正释怀过那场大火,很多次情绪极端时,都会去想,如果她当时没有离开家,也许大火就不会发生、发生了也不会严重到这个程度、爸妈可能不会死。
这种幸存者负罪感,是她患上抑郁症的原因。
那就,想办法查一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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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礼来杭城,除了参加行业峰会外,徐氏位于杭城的子公司也有事务需要他处理。
时知渺没跟他去子公司,他外出工作的时候,她就在酒店里,给家里的宋妈打电话,让她到自己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一个u盘,将u盘里的东西发邮件给她。
宋妈随口问了一句:“太太,是您工作的文件吗?”
时知渺只说:“是。”
但其实里面是时家大火的事故调查结果。
当年,警方将这份东西给了她这个时家唯一的幸存者,她也一直好好保留着。
文件上面留有办案警察的联系方式,时知渺试着拨打过去,竟然还有人接听。
时知渺小心地问:“请问是郑渠郑警官吗?”
对面的男人应声:“我是,你是哪位?”
时知渺轻轻咬唇:“你好,郑警官,我是12年前‘12·20’时家大火案的时知渺,您还记得我吗?”
郑渠在那边愣了一会,然后说:“是……郊外那栋别墅的案子吗?”
时知渺说:“是的。”
郑渠道:“我记得,那个案子是我办的。时小姐,十多年过去了,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