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礼手腕搁在桌面,手指随意地敲了敲,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明亮的白灯下闪闪熠熠。
“毕竟论起来,我还得喊陆先生一句‘大舅哥’,咱们是一家人。”
陆山南自然有注意到他那枚戒指,似开玩笑,又似认真地说:
“利息降一个点,这是我的底线,徐总不能接受的话,这声‘大舅哥’也不用喊了。我被总部调离中国那天,一定会记得把渺渺带走。”
徐斯礼的目光陡然变得幽淡,似一把开刃的刀,锋利,且深不可测。
片刻,他笑:“陆总真会拿捏我的七寸,我哪里舍得渺渺离开。”
他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一个点就一个点吧,不过我退了一步,陆总也要给我们点甜头——”
“我们需要浓雾科技的技术,浓雾却不怎么想跟我们合作,听说浓雾在你们银行贷了不少,你们当个中间人,撮合一下,怎么样?”
陆山南颔首:“我尽力安排。”
两人的秘书坐在他们身后做笔记,听他们的对话告一段落,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虽然两位老总全程都是和和气气、有商有量、各退一步、皆大欢喜的样子,但他们这些旁观者,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气氛在逐渐变得紧绷。
尤其是你一句“渺渺”我一句“渺渺”的时候,叫人琢磨不出,他们到底是公私不分地谈工作呢,还是假借工作之名,宣示什么主权呢?
好在合同还是敲定了,法务当场上班,拟好协议,直接签字。
徐斯礼的字龙飞凤舞,像他这人,随性飘逸:“难得遇到陆总,晚上一起吃个饭?我把渺渺也叫过来。”
陆山南的字沉稳端方,客气道:“要辜负徐总的好意了,我今晚已经有行程,下次我做东请徐总吃饭。”
“那好吧。”
徐斯礼本来就是客套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