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力,身体落下去,将硬床板砸出砰的一声闷响。
听到动静,涂明急忙从外头进来,“大人,怎么了?”
随手带上门,刚走两步,门板又被风雪顶开,他赶紧又折回去,用力将门压进门框。
卢世清手按在额头上,费力抬起眼皮,看到涂明脸上沾着黑灰,手里抱着一把柴禾,缩起身子裹在披风下,一副落魄凄苦的样子,忍不住苦笑起来。
“涂明啊,你说说,咱俩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一个布政使,一个布政使参政,竟遭起了饥寒之罪,说出去都没人信。
涂明将柴禾放到地上,走到床前给卢世清压紧被角。
“大人,您千万振作呀!龙困浅滩终入海,虎落平阳暂栖身。”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意有所指,“待雪灾终了,咱们就能回玉城了。”
卢世清有些迟钝的点点头,勾手示意他凑近,用气息发声,“东宫来信催了,你按咱们之前商定的,妥善安排下去,待雪灾过去,即刻动手。切记,务必做得干净,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涂明目光坚定,“大人放心!”
应完,又抱起柴出去了。
昭王说雪灾当前,官民一视同仁,每日只给一盆粥,一碟子咸菜,以及两个吃起来有怪味,硬得能硌掉牙的粟米饼。
手下人全被叫去帮忙了,只有晚上睡觉时才回来。
要么铲雪通路,要么修缮民房,反正得干活才有得吃。
涂明没人使唤,想吃热的就得自己生炉子。
木柴潮湿,烟比火大,热个粥的工夫,险些把他呛死。
瞄着左右无人,他将粥底米粒先捞来吃了,才端着两碗清如米汤的粥进屋,将多的那碗给卢世清,又分食了一块饼。
此行原本带了干粮,可谁也没想到这雪竟能下这么久,干粮早都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