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欺上瞒下,用十万余性命,保住了自己监国期间政通人和的美名。
好一个‘励精图治宽厚仁德’的储君!
那一刻,陆未吟甚至起过念头,想着豁出自己弄死他算了。
如此轻贱人命的储君,待其问鼎九五,天下皆为蝼蚁。
可是那时候,可与太子一争者,只有一个目不视物的轩辕璟。
枉顾人命者自是不配为君,可一个眼盲之君,又能否维持一国安稳?
陆未吟陷入两难,而且老天也没给她有所作为的机会,就把索命的陆欢歌送到了她身边。
今生,因幽州失察,加上遇刺受伤,皇帝没有交给太子监国重任。
就在陆未吟以为这回只能让轩辕璟赈灾,不能坑太子一把时,皇帝感染风寒喘疾复发,病了。
虽然晚了些,但这监国大任还是到了太子头上。
这就有意思了。
太子如今正在询查吏治,夙夜不怠,已有美名传出,与此同时,玄真参悟到南方将有雪灾的传言也愈演愈烈。
这日,皇后将玄真请进宫讲经论道。
庄严肃穆的皇家佛堂,金砖铺地,藻井绘九品莲花,梁上悬着七宝璎珞佛幡。
佛前供鎏金八宝香炉,袅袅青烟笔直上升。
皇后端坐在铺了厚锦的紫檀莲台上,金玉尽去,只以一支檀木簪绾发,手持沉香念珠,眉目间敛尽威仪,只余一片澄明。
玄真趺坐蒲团,身前摊着一本纸页泛黄的《金刚经》。
二人中间隔一池清水,铜制莲灯浮在水面,随风微动,火光轻颤。
皇后手指轻拨念珠,“大师常言‘无住生心’,如今太子监国,本宫夙夜挂心,唯恐有失。若真无所住,何以治纷扰?”
玄真合十微笑,“娘娘观心若止水,波澜自息。”
皇后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