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灰暗的眸子终于有了些许神采,心却在此时生出一丝怯意绊住脚步。
他自由了,可是欢儿,他的妹妹……
“大哥。”陆欢歌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轻得如同幻听。
陆晋乾清了清哑到生疼的嗓子,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哎。”
他端着餐食走进去。
厚重的帘子将窗户遮得透不进一丝光,也将浓郁的药味封在里面,一盏孤灯照着倚靠床头苍白消瘦的面孔,如同一根提早迈入严冬的萧索枯木。
眼眶在一瞬间泛红,陆晋乾嘴唇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连一声“欢儿”都叫不出来。
他不明白,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父亲落下头疾,阿坤命丧黄泉,可怜的欢儿,受尽折磨失了清白,等伤好后还要自梳去奉心堂。
陆晋乾真想叩问苍天是不是瞎了眼,他们又不曾为非作歹伤天害理,为什么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
“大哥……”陆欢歌往上坐了坐,马上疼得脸皱起。
陆晋乾连忙放下餐盘想帮忙,却只能无错的举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做。
陆欢歌自己调整到舒服的坐姿,眼中泛起泪光,却笑起来,“大哥,你没事就好了。有你照料父亲,我在奉心堂也能安心了。”
那日,陆奎信誓旦旦,说要进宫去求皇帝收回成命,当时她确实怀揣着一丝希望,只是人走后不久,她就认清了现实。
陆奎不会去的。
若是去了,他的儿子怎么办?
如今陆家就剩这棵独苗了,自然得以他为先。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陆晋乾就从牢里回来了。
既已成定局,与其哭哭啼啼惹人烦,不如表现得豁达一些,把人情抓在手里。
陆晋乾蹲在床前,“欢儿,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