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歌攥着圣旨的指尖微微发白,滚烫的泪珠接连砸在黄绫上,洇开金灿灿的晕痕。
满心沉浸在得偿所愿的狂喜中,丝毫没有察觉到陆奎脸上悲喜参半的复杂神情。
陆奎让人将她抬回房间,屏退左右,微颤的手落在女儿纤薄的肩头。
陆欢歌仰头望着他,秀丽的脸上泪痕晶透,“父亲,您看到了吗?女儿现在是……”
一下子想不起封号,她展开怀里的圣旨翻找。
眸光一凝,看到了,静贞郡主。
静贞……陆欢歌不喜欢这个封号。
目光往旁边一窜,‘自梳入奉心堂终身修行’几个字陡然落入眼底。
陆欢歌看了一遍又一遍,直看到每个字都变得陌生。
她一手举起圣旨,一手拉扯陆奎,“父亲,不对,圣旨不对,你看。”
什么自梳?
什么奉心堂?
什么修行?
她现在是金枝玉叶的郡主,自什么梳修什么行?
陆奎按住她的肩,厚唇微微颤动,半晌后艰难开口,“圣旨没错。”
“怎么会没错?不是赐封我为郡主吗?为什么要自梳,为什么要去修行?”
陆欢歌愤然将圣旨摔到地上,满脸狰狞的嘶吼质问。
她可以不嫁高门,可绝不守着什么狗屁奉心堂了却残生,她不服,不甘,更不愿。
摔弃圣旨等同藐视天威,尽管没有旁人,陆奎还是一脸惊慌的将圣旨捡起来。
他原是心疼女儿的,这会儿不禁有些恼了,“出了这样的丑事,除了自梳修行,你还想如何?”
高祖年间便是如此,恩威并济,既给尊荣以作安抚,又让受辱小姐自梳修行,以彰其持戒如灯守心如玉之贞德。
陆欢歌直愣愣的盯着他的眼睛,浑圆乌黑的瞳孔寸寸灰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