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以讹传讹也是常事。”
“若是寻常百姓议论,自然无妨。”
苏婉抬眼,目光清亮,“但儿臣今晨得知,已有三位御史准备联名上奏,要求彻查格物司‘劳民伤财、不务正业’之过。闫尚书,这难道也是民间愚昧?”
闫立德语塞。
李世民终于开口:“婉儿,你可知指证朝臣,需有实证?”
“儿臣无证。”
苏婉坦然道,“但儿臣有疑。疑在事故太过巧合,疑在舆情太过一致,疑在有人急欲将技术问题,上升为天道伦理之争。”
她跪下行礼:“父皇,太子在洛阳彻查,是为求真相,更是为护国本。
儿臣今日进宫,非为告状,而是恳请父皇,在真相大白前,莫让流言蜚语,寒了革新者的心。”
殿内寂静。
阳光从窗棂斜射而入,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良久,李世民缓缓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儿臣告退。”
苏婉行礼退出,转身时,余光瞥见长孙无忌眉头深锁,闫立德低头沉思,唯有房玄龄若有所思。
她知道,今日这番话,既不能改变什么,也可能得罪许多人。
但她必须说,因为有些话,李承乾不能说!
太子若直言朝臣阻挠新政,会被视为猜忌功臣;
有些事,李承乾不能做,储君若与世家正面冲突,会动摇国本。
而她,苏婉,太子妃,可以说,可以做。
……
洛阳县衙,书房内灯火通明。
李承乾坐在主位,周明德陪坐一侧,下面依次是县丞、主簿、典史,以及从河南府赶来的几位官员。
永丰铁行的元宝昌坐在末座,不停地擦汗。
已是戌时,调查会从午后开到如今,整整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