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事……未必是意外。”
周明德猛地转头:“你说什么?”
师爷压低声音:“下官打听过了,这船用的铁料是从永丰铁行买的,而永丰铁行的东家元宝昌,和长安的某些大人物走得近。大人,这潭水太深,咱们蹚不起啊。”
周明德沉默良久,才道:“那你说怎么办?”
“按程序查,但不要查太深。最后结论就是‘工匠操作不当,工艺不成熟’,给各方一个台阶下。这样既不得罪太子,也不得罪……”
“也不得罪关陇那些老爷?”
周明德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两全其美?太子是储君,将来是要即位的。那些世家再大,大得过皇权?”
“可是现在……”
“现在陛下还在,关陇世家还有用。”周明德打断他,“但你要明白,从龙之功和从世家之功,哪个更重要?”
师爷不说话了。
周明德又在仓库里转了一圈,走到李承乾和赵虎藏身的木箱附近时,忽然停下脚步。
他的目光落在箱子上——箱盖上有两个新鲜的泥脚印。
周明德眼神一凝,却没有声张,只是对师爷说:“走吧,把门锁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是。”
两人离开后,仓库重新陷入黑暗。
李承乾从藏身处出来,看着紧闭的大门,若有所思。
“殿下,这个周县令……”张三低声道。
“是个聪明人。”李承乾道,“他知道我们进来了,却没有揭穿。这是在向我们示好,或者说,在给自己留后路。”
“那我们要不要和他接触?”
“不急。”
李承乾摇头,“先看看他明天的表现。”
……
次日清晨,洛水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