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吴百姓先是被孙恩的义军劫掠,好不容易盼来了王师,结果北府兵的军纪比义军也好不到哪去,杀得三吴地区血流成河,过了十几年,才慢慢恢复元气。
刘义真无言以对。
刘裕又道:“八王之乱以来,天下板荡,百姓苦不堪言,车士,我们父子不应该对司马氏心存妇人之仁,再使百姓遭受无妄之灾。”
说罢,他稍作停顿,继续说教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刘家的后嗣如果守不住祖宗基业,也只是一群不孝子孙罢了,纵使身死族灭,纯属他们咎由自取,为父又有何憾!”
刘义真闻言,肃然起敬。
同时,他又有些羞愧,刘裕都能想明白的道理,自己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参透。
“孩儿多谢父亲教导!”这一次,刘义真说得格外认真。
他问刘裕:“父亲决定何时弑君?”
司马德宗是个傻子没错,但架不住未来可能会有人打着他的旗号造反。
原时空的刘义康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一场叛乱,或许就是几万,几十万的伤亡,无数人流离失所,刘义真不想因为保住司马德宗,而留下祸乱的隐患。
他完全扭转了自己此前的想法,不再反对刘裕弑君。
刘裕沉吟道:“你此番南下,可行废立之事,至于司马德宗,不过冢中枯骨,早晚而已。”
当年董卓入洛阳,就是通过废立天子,以此来建立个人权威。
刘义真如今也明白了父亲为何要调派一万二千名精兵,跟随自己入建康,想必早就有了让他废黜天子,拥立新君的打算。
但他还是明知故问:“若有不服废立者,又当如何?”
刘裕重重吐出一个字:“杀!”
他对政敌从不心慈手软,譬如司马休之,哪怕已经向刘裕服软,刘裕也执意出兵讨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