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观察了尸体们的倒伏方向,又仔细研究了地面上所残留的脚步痕迹。末了他显然是得出了结论,带着士兵就沿着顾军逃亡的路线追了上去。
他身后的士兵们,一个个虽然黑瘦如蚱蜢,有的赤膊有的赤脚,可是在这山林之中跳跃腾挪,比那普通大汉更为灵活迅速。段提沙跑在前方,咬紧牙关不肯出声,一路蹦蹦跳跳的跨越沟坎障碍,速度堪比老虎豹子。
段提沙会跑,前面那些死剩下的顾军也不是吃素的。两队人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山地中疾行,到后来树林越发茂密了,十米开外只听得沙沙的脚步树叶声响,却是根本见不到人影踪迹。
顾军在狂奔了许久之后,不得已的收住了脚步——不停不行,前面起瘴气了!
瘴气这东西可了不得,比那毒气弹的威力还大。顾云章掀起衣襟掩住口鼻,带着队伍先是后退了几十米,后来见瘴气不再逼近,只是缓缓的随着微风横向流动,就环顾四周,随即下令全体上树。
陆正霖不是什么人才,但当兵听话的本事还是有的。顾云章既然发了话,他就手足并用的爬上一棵老树,顾云章跟在他后面也攀了上去。两人分别坐在上下两根枝杈上,一起紧张的盯着前方那团可怖的灰色浓雾。
陆正霖如此静候了片刻,忽然觉着小腿上有些痛痒,撸起裤管一看,只见一只大蚂蝗附在自己的小腿上,一个尖尖的脑袋已经钻进了肉里,就吓了一跳,一边用手狠命拍打一边轻声唤道:“兄弟,让开点儿,别掉你脖子里去!”
顾云章知道他这是招蚂蝗了,便在下方歪了身子——然后就看见一个黑里透紫的东西鼓囊囊的掉了下去。陆正霖用力挤了伤口毒血,见无大碍,便放下裤管,继续老老实实的等着。而顾云章见了那个蚂蝗,不由得就骤然想起了海长山。
海长山进了林子就发神经,看了蚂蝗就撒癔症——怪可怜的一个家伙,死了好,死了就不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