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啸东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松开顾云章直起腰,拔出那根连线的针扔了回去。
他觉得顾云章有点给脸不要脸,自己对他这么好,他居然敢扎人!
由此可见这下贱坯子就是下贱坯子,想要把他教导成人是千难万难。对他严厉一点,他要怀恨在心;对他和善一点,他又得寸进尺。
接下来的岁月,安然如一池静水,林安县内除了顾云章隔三差五的继续挨打之外,一切人仿佛都是安居乐业的。
顾云章进入了一段速度惊人的成长期,他每天狼吞虎咽的吃喝,抓紧一切时间偷懒睡觉,仿佛赶不上来不及似的,心急火燎的就出落成了俊俏少年的模样。葛啸东见他忽然窜成了一个高个子,便十分狐疑,摸不准他到底该有多大;然而仔细体会了一下他的变化,葛啸东又发现其实他的内外成长不甚同步,外在仿佛是有些拔节太快了。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过了一年,在一九三一年的春季,顾云章依旧被关在那间小院儿里。
这一年,他大概是十四岁多,也可能是是十五六岁——看身高,他应该比这个年龄还要更大一些;可是看脸面,那眉目五官清丽标致,还是个小少年的模样。
他不知道自己的具体年龄,也不关心,只想着两年过去了,葛啸东怎么还不放自己出去呢?
他不明白,白喜臣之流的旁观者也不明白,甚至连葛啸东自己都不明白。其实顾云章并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他从不活泼,很少微笑;葛啸东往死里揍他,因见他铜皮铁骨一般不怕打,就用鞭子抽,扒光了捆起来抽!他那一身皮肉本是白而细的,前胸后背——尤其是后背上,永远纵横交错着深浅伤痕,有几道伤的特别重,痊愈后就落下了鲜红疤痕,瞧着总像是要淌鲜血。
在他最不听话的时候,葛啸东用链子把他拴在了院内树下,饿上一天。
顾云章怕饿,食物缺乏的危机迫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