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颂德交给家仆,自己则是草草穿戴了一番,一言不发地冲出了院门。
直过了小半天,温如玉才又回了来。
他脸色寡白,走时是单枪匹马,回来的时候则是带了人马——马是大马车,人则是几名带着痞气的汉子。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几位乃是地面上的“大哥”一流。他进门时,白颂德坐在堂屋内的椅子上,正捧着一杯热茶慢慢地喝。温家的仆人已经用镊子和药水收拾干净了他那两只脚,并用绷带包裹好了。仆人还想给他弄点吃喝,然而把稀粥、小菜摆在他面前,他却一口都不肯动。
他不吃,仆人依稀明白这里面的内情,所以也不硬劝。忽见主人回来了,仆人慌忙迎上前去,小声说道:“没再哭,单是坐着发呆。饭也不吃,只喝了点儿水。”
温如玉没理会,径直走入房内,停在了颂德面前。颂德抬起头直勾勾地注视着他,就见他眼圈微红。也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总而言之,他变得不那么像先前的干爹了。
颂德印象中的干爹人如其名,是个面如冠玉的风流先生。他不知道他的父亲一死,干爹的政治生命也算是走到了头。起码,是暂时走到了头。伸手抓住温如玉的袖子,他魔怔了似的,又问:“满树才,是不是?”
温如玉的白脸像是冻住了,做最细微的表情都很艰难,都要扭曲。抬手摸了摸颂德的脑袋,他深吸了一口气,硬从瞳孔中逼出了些许光芒,“是他。”随即他从颂德手中抽出了袖子,声音又低又重地继续说道:“满树才要的是斩草除根,你这样大的一个男孩子从他手中逃了,他必定不能善罢甘休。如今京城不宜久留,干爹这就带你走。大帅留下的那把手枪,你好好收着,做个纪念。颂德,你是个大孩子了,大帅英武了一辈子,只留下你这么一点儿血脉,为了大帅,为了白家,你一定得好好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千万不许意气用事,知道了吗?”
颂德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