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吧。”
陈庆应了声,随后简单收拾一番,换了一身衣衫,这才出了院门向着哑子湾走去。
这地方他再熟不过,一年多以前还是个吃糠咽菜的穷小子,如今再踏过这结冰的泥泞,鞋跟碾碎的霜花里,倒像是碾着半世光阴。
哑子湾的风裹着咸腥的海气扑来,吹得老龙王庙前的幡布猎猎作响。
往年这时候,庙前不过稀稀拉拉十来个渔户,今年却挤得水泄不通。
陈庆远远便看见那张掉漆的八仙桌,还有一个功德箱。
此时,梁八斗正扯着嗓子唱名:“张阿公五文!积善之家庆有余!“
“陈爷,您来了。”
梁八斗眼尖,看见陈庆后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腰弯得几乎要碰到地面。
陈庆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了梁八斗。
梁八斗解开袋口,往里一看,眼睛瞬间瞪大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陈庆,陈老爷!纹银十两整!”
“十两?!”
“老天爷!”
“十两银子?!这得打多少鱼啊?”
“到底是中了武科的老爷,手面就是不一样……”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十两银子!这数目对于大多数靠天吃饭、勉强糊口的渔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梁八斗收好银子,连忙找了个位子让陈庆坐下,随后倒了一杯茶水。
就在这时,人群里挤出一男一女,有些局促地走到近前。
那女子正是二丫,穿着半旧但干净的碎花棉袄,飞快地瞥了陈庆一眼,又慌忙垂下头。
就在她抬手似乎想捋一下鬓边碎发时,宽大的袖口微微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刺目的青紫色淤痕。
旁边的男人,看着比二丫大几岁,皮肤黝黑粗糙,一身短打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