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忽然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明日还得起大早回主家上工,耽误不得......”
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整理着粗布衣襟,语气里带着点习惯性的小心和忧虑,“若是迟了,老爷怕又要责罚了......”
话音未落,她便匆匆转身,朝着自家那艘破旧的连船走去,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佝偻。
陈庆站在原地,目送着二丫消失在杂乱的船影间,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方才短暂的交谈,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二丫的变化。
从前那个心直口快、甚至有些莽撞的姑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说话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甚至言语间总带着几分讨好意味的二丫。
那神态举止间,已然浸染了在深宅大院为奴为婢的痕迹,透着一股被规矩和责罚磨平了棱角的卑微。
陈庆心中了然。
富户人家的高墙深院,规矩森严,动辄打骂。
二丫定是在那里面吃了不少苦头,挨过不少责罚,才会被磨砺成如今这般模样。
这世道,连活着都艰难,更遑论保住那点生而为人的棱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