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乃高门豪族,崔延卿出手自然阔绰,他拿出的彩头是一幅两百余年前的名画《秋山图》,乃名家吴玉槐所作,登时又引来场间一片赞赏。
接下来众人视线的焦点汇聚在薛淮身上。
身为庚辰科三甲之一,薛淮清楚这种场合的潜规则,当即毫不犹豫地说道:“家中有一方名为漱玉的澄泥砚,储墨不冻,冬月尤宜,便以此物赠今日雅集之魁首。”
澄泥砚位列四大名砚,单论价值并不弱于高廷弼和崔延卿拿出来的名作。
薛家虽然不如崔氏豪富,毕竟是河东薛氏的近支,百年来诗书传家极有底蕴。
“薛侍读过谦了。”
礼部主事陈观岳爽朗一笑,坦然道:“三位家底殷厚,彩头皆非凡品,倒是令我好生为难。思来想去,我只好将家中珍藏十余年的两坛兰英酒拿出来,还望诸位莫要嫌弃。”
“好酒配好诗,如此最妙。”
高廷弼点头赞之,继而道:“这些彩头想来足够了,诸位意下如何?”
自然无人反对。
场中大多数年轻官员都没有一甲三人的身家,又做不到传胪陈观岳那般洒脱,既然高廷弼主动开口,他们当然不会自讨无趣。
若说一开始众人只想应景而作,如今面对黄道周的墨宝、吴玉槐的名画、漱玉砚这些宝贝,在场的读书人谁能不动心?
最重要的是随着彩头的不断增加,这场雅集必将成为一段佳话,若某人能以诗词夺得魁首,肯定能在京中名声大噪,最后的赢家可谓名利双收。
就在众人暗中苦思之时,大堂北面那道帷幕之后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高修撰,不知小女子能否厚颜增一彩头?”
高廷弼微微一怔,旋即拊掌笑道:“自无不可!”
那位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清倌人曲昭云徐徐道:“小女子素来敬仰饱学之士,今日能为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