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寸委实难以掌握。
姜暄的处境则更加艰难,因为他知道父皇立他为储君,只因他是名正言顺的皇长子,但这不代表他的储君之位绝对稳固。
因此他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甚至不敢和朝中大臣有过于紧密的联系,唯恐引起父皇的猜忌。
但是这段时间冷眼旁观,姜暄隐约觉得薛淮似乎是一个不错的笼络对象,此人不光有亡父留下的遗泽,还有沈望这样的座师,如今行事也还算成熟,最重要的是经过查办工部贪渎案一事,他和代王姜昶绝对没有缓和关系的可能。
姜暄不着痕迹地看了薛淮一眼,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薛淮自然不知那位太子殿下的心思,他暗想今日的君前奏对或许不算完美,但是应该能够顺利过关。
如此便也足够了,他不指望仅仅因为几句话,天子就对他另眼相看,从此平步青云。
然而这时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响起。
“启奏陛下,薛编修所言并非全部的真相。”
沈望的突然表态让御书房内的气氛陡然凝滞。
就连天子都皱眉看向这位朝野公认的清流领袖,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难道他要过河拆桥,抛弃自己的亲传弟子?可他为何要这样做?
天子淡淡道:“沈卿此言何意?”
沈望迈步走到薛淮身边,徐徐道:“陛下,那日薛淮向臣请示,要回府取一些档案卷宗,臣之所以允准其实还有另一个缘由,那就是想看他离开查办处衙署后,会不会有人找上他。果不其然,他只是离开衙署半日,代王府长史就迫不及待出现,而臣便是通过这条线索展开对工部各司的全面盘查。”
天子面色渐冷。
薛明纶则感觉到一股浓重的危机将他淹没,他此刻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看来因为先前天子选择再给他一次机会,沈望不愿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