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带出泥,顾衡的下场自不必说,连薛明纶也会被殃及。或者说,幕后之人本就是冲着薛明纶而去。”
曾敏恍然道:“原来如此,陛下,会不会是薛尚书得罪了什么人?”
“他所处的位置注定会引来暗处的觊觎,若他垮台就等于斩掉宁珩之的一条臂膀,不过——”
姜尘双眼微眯,缓缓道:“无论顾衡还是那个叫刘平顺的翰林院杂役,这两人都难当大任,用他们来谋局便是败笔。纵观此事始末,设局之人的手法很稚嫩,透着一股天真的意味,不像是欧阳晦或者沈望的风格,更像是朕那几个儿子会做出来的蠢事。”
这下曾敏彻底不敢开口。
涉及朝廷政事他还能插科打诨一二,但是只要和皇子们有关的话题,连宁珩之都会慎之又慎,更何况他这种天子家奴。
姜尘倒也没有为难他,抬头看向天边的残阳,嘴角勾起一抹微讽的弧度。
一名小太监迈着小碎步走来行礼道:“启禀陛下,靖安司都统沈清求见。”
姜尘目光微凝,道:“宣。”
曾敏听到“沈清”二字,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段距离。
不多时,文华殿鎏金斗拱投下的阴翳里,倏然出现一道玄色身影。
来人便是沈清,年过四旬其貌不扬,唯有那双眼窝深陷似两口枯井,偏井底燃着两点寒芒,望人时如细针砭骨。
“臣靖安司沈清,叩见圣躬。”
他恭敬行礼,一丝不苟,声线沉哑似钝刀刮鞘。
“平身。”
姜尘依旧望着前方萧瑟的庭院,淡淡道:“顾衡开口了?”
沈清身上隐隐带着血绣气,即便他每次入宫前都会沐浴焚香,但是这股味道怎么都洗不干净——自然是因为那些被关押在靖安司牢房的官员们。
他起身垂手侍立,神情木然道:“回陛下,据顾衡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