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田昊拖着气息奄奄、几乎完全失去意识的焱,用覆盖鳞甲的左臂和身体作为锚点,在嶙峋、冰冷、尖锐的岩壁上艰难挪移。
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牵扯全身撕裂的伤口,剧痛钻心。右眼中被压制的火毒再次蠢蠢欲动,视野里凝固的暗红血色如同煮沸的油锅翻腾。
耳边只剩下碎石从头顶滚落的单调哗啦,自己破风箱般的粗重喘息,以及臂弯里焱那微弱到几近断绝、如同游丝的气息。
深不见底的未知在前,冰冷的“追兵”在后,唯一的同伴命悬一线。
田昊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粗糙的岩缝,凭借妖瞳在绝对黑暗中勉强勾勒出的模糊轮廓,靠着心中对“背叛”的冰冷愤怒和野草般顽强的求生本能,向着地裂更深、更黑暗的深渊亡命攀爬。
西北方,天工坊的坐标,随着女帝虚影的消散,已如同滚烫的烙印深深刻入他混乱痛苦的意识。
那是这片绝望黑暗里唯一感知到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点。
他死死抓住这根稻草,向着那个方向挣扎前行。尽管冥冥中有个声音在警告,稻草的另一端,或许正系在一个精心编织、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巨大罗网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