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成靶子,派儿子来,听听我这个旧党魁首的口风,他回去才好斟酌行事。”
“那夫君方才的话?”
范纯仁苦笑:“我还能说什么?
“难道要他捻着旧情,暗中维护旧党?那才是害了他,也害了我自己。如今,谁都想明哲保身,谁都怕站错队。我这般病重糊涂,唯知顺应的态度,对谁都好。”
这日午后,陆逢时小憩醒来,正由春祺陪着在廊下慢慢散步,看丁香和苏妈妈在院子里摘新开的栀子花,预备晚上做点心。
阳光暖暖的,晒得人有些懒洋洋。
裴之砚难得今日回来得早些,换了家常的青色直裰,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扶住她的胳膊:“今日感觉如何?孩子可还安分?”
陆逢时笑着拍开他的手:“好着呢,方才还动了几下,有力气的很。”
她如今已能清晰感知到胎动,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裴之砚眉眼柔和下来,陪着她慢慢走。
“逸哥儿今日回来说,在国子监听到了些议论,关于章相上任后,可能要大范围清理元祐党人奏议汇编,甚至重修《神宗实录》。”
裴之砚脚步微顿。
重修史书,是大事。
意味着要对过去十几年乃至更久远的政事重新进行定性。
陆逢时轻叹一声:“范相那边?”
“许将的儿子前两日去探过病,范相的态度,应是彻底退让了。但,怕也由不得他。”
章惇强势归来,意味着政治清算的力度,可能远超许多人的想象。
总之史书上记载,这两年好多官员被贬出京。
我们最熟知的大诗人苏轼,就是其中之一,一贬再贬……
范纯仁想以病求个平安晚年,未必能如愿。
两人正说着,前院传来些动静,似乎是陈管家在与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