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毙?
这才是真正的凶险所在。
非止于案头劳形,而是他们正在试图触动一个庞大而敏感的既得利益体系。
这个体系与过去的最高权力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今依旧盘根错节,拥有实实在在的武力。
“你怀疑,军中有人,或与当年太后,甚至乌古部有所牵连?”
陆逢时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之意。
“没有实据,不敢妄言。”
裴之砚摇头,但眼神已然默认,“吕好文一案,敲山震虎,或许震出的不止吕相一系文官的惶惑。边镇异动,也可能不止乌古部觊觎。”
“范相主理,你在其中,便是关键一道筛子。文书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相信你!”
烛火噼啪,夜色温柔将相拥的两人包裹。
前路莫测,但此刻的宁静与相知,便是穿透迷雾的微光。
翌日,天未亮。
裴之砚便已起身,换上一身崭新的绯色官袍,仔细剃净下巴的胡茬。
“我走了。”
他在她额间轻轻一吻。
陆逢时嘤咛一声,眼皮动了动,但就是睁不开。
真是的,眼皮怎么这么重。
苏妈妈也发现了,夫人这次回来后,这两日格外嗜睡。
起先以为是她赶路辛苦。
但连着好几日,她便觉得有问题。
这日快午时,夫人起了后,苏妈妈小声道:“夫人,您这次的月事来了吗?”
“嗯?”
陆逢时伸了个懒腰,穿上外衣起身,“苏妈妈何故如此问?”
“夫人这两日格外嗜睡,若是月事没来,老婆子想着会不会是有了?”
这这这……
苏妈妈一句话。
陆逢时的瞌睡立马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