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砚目光扫过无力倚靠在布枕上的身体,语气带着近乎冷酷的直白,戳破她可能抱有的幻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要清楚,你的‘处理好了’,是用半条命换的。
“目前来说,裴之砚之妻的身份,对你来说是最大的保护伞,也是你唯一能安心“养”伤的地方。离开?你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和能力。”
他微微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他深潭般的眸子锁住她,声音压得更低,“所以,在你彻底恢复之前,你必须留在裴家‘静养’!这是医嘱,也是...现实。”
“至于你恢复之后,”
裴之砚直起身,光影重新在他脸上分割,神情莫测,“那便是之后的事。届时,若你执意要走,我自会履行承诺,给你自由身,并备足盘缠。”
裴之砚的话,犹如当头棒喝。
将陆逢时敲回现实。
他说得对。
以她现在这种风吹就倒的状态,离开裴家,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想要的现实现在还无法办到。
“好好养着。别再做任何耗费心神之事。你的命,现在不止是你自己的。”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在门即将关闭那一刻,他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辨。
他刚想回房,却遇上从灶房回来的王氏。
陆逢时晕倒,她又是熬药又是熬汤,还要做饭操持两边的家务事,就在刚才,她才反应过来,两人竟然没住在一起。
她将人拉过,小声问道:“你跟阿时闹别扭了?”
“婶娘怎么会这么想?”
“别想瞒我,我都看见了。”王氏指着东屋,“你在东屋看书可以,但睡觉必须去西屋,夫妻两个哪有分床睡的道理。”
裴之砚耳根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