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匹骆驼,是龟兹商队刚到的货。那金线缂丝,给夫人做几身冬衣再好不过……”
“崔郎,这儿没那么多规矩,还是先坐吧。”
沈潮生招手,沈啸端来一个木椅,接过礼单递给沈潮生后,就退到一旁。
沈潮生靠在交椅上,指尖轻叩着扶手,目光扫过礼单。不愧是世家子弟,出手当真阔绰。
崔砚之方才坐下,见沈潮生没有将礼单退回,这才继续开口说道:
“瞧我这记性!沈公,我在通胡街西头还有个闲置的院子,原是去年置下想做货栈的,地段僻静,又挨着节度使府的后街。”
“您看这院子……虽说清净,可到底有些委屈了。那处院子虽不大,胜在干净,沈公若不嫌弃,权当是我给您添个歇脚的地方?”
沈潮生将礼单收好,开口说道:“这就不必麻烦崔郎了,这地儿小,却住的舒坦。”
崔砚之浑然好似没听见,继续说道:“说起来,半年未见,在下也是惦记着沈公。”
“听闻近来出了种雪糖,晶莹剔透赛过琼浆,长安的贵人都争着要呢。”
“在下想着,沈公治下有方,这等利国利民的生意,若是能让崔氏也掺乎一脚……”
沈潮生开口说道:“崔郎消息倒是灵通。只是这生意,并非我一人能做主。配方是太原王氏的,工坊里的管事也多是王家派来的人,我不过是让手下卒子们搭把手罢了。”
崔砚之脸上的笑僵了僵,随说道:“哎!沈公这话说远了!”
“沈公,您或许还不知晓,天下氏族本就是一家。”
“太原王氏为何不自己往安西和中亚送糖?那是特意给其他家留着路子呢。”
“王氏的贵人吃肉,我们底下的总得喝点汤不是?更何况这东西只是稀罕,算不上珍贵,王氏吃完境内的份额,往外的份额总得让出些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