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
只怕这阴氏想要那些孝敬是假。
趁着没人管,人为造成饥荒,低价买走百姓手中田地是真。农户失去田地,便只能卖身给武威阴氏为奴。
地要贱收,人如牲畜。
只是断掉水源,便能让这些勤苦劳作一辈子的人当上奴隶。
“武威阴氏,好算计!”
沈潮生突然问道:“七军三捉守中,有多少人与武威阴氏有旧?”
李光弼愣了片刻,恭敬回道:“回禀节帅,末将不知……王公当初换了一批,只不过武威阴氏扎根极深,轻易动不得……”
“动不得?两年前,市籍要上贡我动不得,入了军伍。”
“如今,我身为河西道节度使,百姓父母官,还动不得?”
沈潮生将文书合上,站起身来。
“我倒要看看,这些自称流水王朝,铁打世家。究竟有没有那般厉害!”
“李将军,剩下的事务你再替我核实一遍,待我有空之时,再回来落字。”
待沈潮生快步走过院落,李光弼这才反应过来。这少年节度使,想要逃!
转过身来,却见沈潮生已经踏出使府。
李光弼叹气一声,搬了个板凳来到案前,替沈潮生继续补缺。
……
沈潮生巳时入的使府,酉时才寻得机会走出府门。
府门外,几辆马车依旧停在道旁,博陵崔氏的马车停在最前头,格外显眼。
沈潮生刚迈出使府,崔砚之便已经走下马车抱拳相迎。
见沈潮生身后有一女子,崔砚之开口夸道:“沈公,半年前匆匆一别,如今再见沈公。只觉沈公越发俊朗。若身着紫袍,只怕一身贵气难掩。”
一众弟兄绷不住笑出声来。
老二挠着头,扫视一圈。不懂弟兄们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