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禁军统帅上禀归来,沈潮生便被领着进了孽多城,千骑勒马跟随。
路过城门。
城墙砖石剥落,露出内里的夯土,墙角堆着半人高的马粪,混着腐烂的菜皮,一股酸馊气在狭窄的街道弥漫。
小勃律的百姓们缩在土坯房里。
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众骑。
有个老汉偷偷探头,与沈潮生目光对视,门板“吱呀”一声关得死紧。
千骑等在外面,沈潮生将陌刀抛给沈啸。
腰佩无铭,便踏入宫门。
殿内,苏失利之端坐在铺满兽皮的王座上,稍显抖擞。
沈潮生自然不会对小勃律国王行礼,就这么扶着剑柄站着。
“所来为何?”
男子声音有些沉稳。
“借道。”
沈潮生答的更加简略。
苏失利之眼角里全是讥诮。
“军使当我没见过世面?”
沈潮生将手按在腰间剑柄上。
沉声道:“小勃律为何铁了心跟吐蕃?”
“就因离长安三千里,离逻些城才八百里?”
“是!”苏失利之猛地坐直,王冠掉在地上。
“我若不依吐蕃,去年冬天,冻死饿死的百姓能填满三条河!你们大唐在哪?”
苏失利之指向殿外。
声音嘶哑。
“吐蕃人每年要走三成的牛羊,孩童生下来就要学吐蕃话,一但成年,每户都得出一人入吐蕃军伍!”
沈潮生端起酒樽,里面是浑浊的羊奶酒。
安静听着苏失利之痛骂吐蕃,骂完吐蕃骂大唐。
直到苏失利之突然一拍桌案。
“左右!给我拿下这唐将!”
沈潮生甚至有些可怜这些小国。
左右摇摆,也不过祈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