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中。
前世的他从未留意过河西走廊,毕竟这个在初中历史课本上只言片语带过的地方,能完全明白才出鬼了。
直到此时此刻,才让他满脸骇然。
摊开文书,字里行间满是肃杀之气:北有突厥虎视眈眈,南有吐蕃磨刀霍霍,所谓的丝绸之路,是一条白骨垒就的死路。
而最让他心悸的,是“安禄山”这个名字
那个掀起安史之乱,扯下“盛唐”最后一块遮羞布的男人。
市井出生的沈潮生,对所谓的盛唐没有什么好感,可对掀起战乱的安禄山也无半分兴趣。
只盼着能在这乱世中寻得一方安稳,不被战火波及,不家破人亡,不再受那吃人的赋税劳役之苦。
“咚,咚,咚。”
集合鼓如闷雷在北城校场响起。
亥时响鼓,定是急事。
旁人尚在揉眼从营房往外涌,沈潮生却已带着“秀才兵”在校场西北角站定。
台上一名四十余岁的军使身披银黑相间的明光铠,肩吞兽头,垂挂弓袋,左手按着仪刀,面庞黝黑。
台左侧,立着二丈高的陷阵营大旗。
那军使,明明身着着俊甲,却不似书中“白面帅才”。
脱下明光铠,反而像个地里刨活的老汉。
深邃的目光扫过沈潮生等人挺直的脊背,这群小子来的快也就罢了,竟然还着甲了。
“沈队正。”
皇甫宪上下打量着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听说你让弟兄们学字?这倒是好事,可莫要攻城时便成了花架子!”
自己队中的卒子开始小声嘀咕,沈啸的眉峰陡地一竖。
沈潮生垂眸答道:“上了沙场,便是军律如山,末将不敢懈怠。”
“算你小子明白。”
皇甫宪点了点头,挥手示意